靡思

miss,错失和想念,怎么会是一体呢

【三清/逸鑫】旧事

之前微博发的太仓促,有错字都没顾上。捉虫版搬过来,小甜饼一枚~~

 

 

接到程以鑫电话,说那封信又出现的时候。

 

有一瞬间,敖三想说,我过去看看吧。

 

可话到嘴边突然泄了气。

 

那些牵扯出的陈年旧事如盘根错节的藤蔓,再怎么绕,最后都逃不开程以清的名字。

 

那是他最不愿触及的伤口。

 

 

时至今日,敖三依然记得跟程以清一起打架的日子。

 

十几岁的男孩子年少热血,有阵子像着魔一样。

 

好像是从程以鑫被校园暴力开始,两人血液里隐藏的好战因子如同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,是止也止不住地坍塌。

 

于是一场架一场架打过去,大大小小的伤不计其数,挂在脸上,仿若炫耀的勋章。

 

每次恶战之后,他俩都会吃点串串烧烤什么的垫肚子,补充下体力,顺便吐槽吐槽对手有多烂。

 

最后话题不可避免都要绕回到,你今天哪招漏了,要不是我及时替你补上,你就得被人撂在这儿。

 

谈笑间,颇有点一统江湖的味道。

 

说程以鑫是嘴炮十级,其实他俩也不遑多让。

 

只是这隐藏属性,只有面对彼此才显露得淋漓尽致。

  

 

自从那次落单被偷袭,程以清都习惯先绕路把他送回家,有时还顺手替他料理完伤口再走。

 

其实他一直都是个细致入微的人,比他哥哥更甚。

 

他俩都没想过,敖三还有机会再落单。

 

记得那天是个极好的天气,天是碧澄的蓝,云是绵软的白,云山雾罩惯了的重庆鲜少有这样纯粹的好天气。

 

可当一群人拎着武器从四面八方围上来的时候,气氛就不那么美好了。

 

对方一言不发一刀挥上来那刻,敖三就知道,今天可能要交待在这儿。

 

他二话没说,一个箭步冲上去揪住带头那个就往死里打。

 

毫无意外,随之而来是无数拳脚落在他头上,背上……

 

多年打架实战经验告诉他,这时候要么跑,要么护住要害。

 

这地方不偏僻,过不了多会儿应该就会有人经过。

 

可骨子里的血性让他不愿低头,尤其在这帮孙子面前低头。

 

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打定主意,放倒一个够本,放倒两个赚一个,今儿也就是今儿了。

 

渐渐地,挨打那人几乎没了生气,而敖三那点力气也耗到了极致,完全靠一口气撑着。

 

所以,人群中那刀直直落下来的时候,他两手都被架着,就算哪吒再生也不可能有对策。

 

认命闭上眼,预期中的疼痛却没有来,耳畔响起的骂声让他迅速睁开眼,只来得及看到程以清一脚把挥刀那人放倒。

 

然后有人捏着砖头呼啸而上,他看见那一板砖结结实实拍在程以清肩膀,带着飞扬的尘沫,有些溅到他眼里,干的发疼。

 

制住他的人也松了手,都转去程以清那边,他想起来帮忙,可脚踝排山倒海的痛楚让他的动作被放慢了一百倍。

 

就在这当口,刚才刀被踢落的小喽啰再度持刀刺来,看来是收了指示,必须让他挂点彩。

 

敖三心里隐隐知道这次怕不是校园暴力那么简单,对方很可能是自己家里惹上的麻烦。

 

刀夹带着空气被撕开的声音袭来时,他并不觉得怕。

 

可看到程以清不知从哪个角落冲出来横在他身前那一刻,敖三忽然觉得脑子空了,身体所有情绪瞬间被清零。

 

这么远的距离,程以清扑上来得相当勉强,敖三看到他把整个后背都露给了对手。

 

这是打架大忌。

 

血在他眼前炸开时,他来不及反应,本能去护住那人。

 

敖三感觉自己这辈子从来没这么怕过,血管里的血一下都冲到脑子,烧的他脸颊要起火。

 

“太丢人了。”程以清有点吃力地笑着,戏谑地模仿着他说过的话。

 

可这台词配上断断续续的急促喘息,让敖三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崩了。

 

他抄起地上掉落的武器,不要命似地挥出去。

 

 

一下,两下,落在身上的拳脚已不觉得疼,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,要把伤到程以清那小子废了!

 

那场架后来怎么结束的,敖三已经没有印象,因为醒来之后,他是躺在医院里的。

 

闹出这么大动静,程以清自然不可能再留在一中,他毫无征兆一个人抗下了打架的全部责任,没给敖三半点共患难的机会。

 

 

说了给我留几个,你却逞英雄一个人扛。

 

敖三很气,说不上是气程以清的自作主张,还是气他把自己隔绝在事件之外。

 

在他看来,他们两个之间有种心照不宣的默契,那是程以鑫都插不进来的。

 

可这自以为是的信任堡垒,却被程以清一手拆散。

 

那人用他最不愿接受的方式,保护了他。

 

挨刀如是,背锅亦如是。

  

程家花了点关系把程以清火速送出了国,敖三去程家找过他一次,却被程以鑫挡在门外。

 

那时候他才知道,程以清伤得很重,那刀伤到他的筋,手差一点就废了。

 

自此之后,两人就像断了联系,明明手机没换,微信也还是同一个,甚至中间还夹着传声筒程以鑫。

 

但却有志一同只在年节和彼此生日,才不咸不淡地聊几句。

 

 

 

程以清走了之后,他打过无数次架。

 

但再也没有一个人,能让他放心把后背交给对方,

 

因为再也没有一个人,能那么恰到好处替他挡下他来不及躲掉的拳脚。

 

 

派了达西去程以鑫那边之后,敖三心里很堵。

 

猝不及防被旧事唤起,让他有股无从发泄的无名火。

 

婉拒了敖炫炫的吃饭邀约,他一个人开车漫无目的在大街上兜来兜去,最后不知怎地又绕回到一中。

 

当初打架那个楼梯已经拆了,卖烧烤的店还在,神游一样进去转了转,习惯性买了两根烤肠出来。

 

等发现的时候已经结账出了门,叹口气,拎着两根还滋滋冒油的火腿肠,走到篮球场边坐下。

 

敖三伸手掏出手机,拇指在Home键反复摩挲 ,直到被钢化膜边缘划得有些痛,终于还是忍不住解锁。

 

径直戳进微信页面,向下翻了好几屏,终于停在那个熟悉的名字上。

 

最后一条聊天记录安安静静停留在今年除夕夜。

 

“新年快乐?”

 

“新年快乐。”

 

自己掐着点发过去的新年快乐,对方秒回,也是新年快乐,仿佛多一个字就会输掉这场莫名的拉锯战一样,虽然连他本人都不知道横亘在两人之间的到底是什么?

 

不咸不淡的几句例行公事对话。

 

末了,程以清说,真有点想念重庆了。

 

下面是干干净净一片空白。

 

他没有回,因为不知道怎样回。

 

说你要不回来吧?

 

他不敢。

 

这么多年,他一直觉得是自己带累了程以清,不然以他的资质,现在大概在哪个研究机构猫着搞科研,而不是孑然一人在加州,跟一堆话都说不利索的老外过什么外国节日!

 

他执拗地想念那些荒唐日子,想念那个义无反顾跟他到处打架的程以清。

 

他想见他,又不敢见他。

 

 

终于,将手里的双份烤肠拍了张照,然后发过去,逃避似地锁屏。

 

抬眼看看,今天真是个绝佳好天气,阳光洒下来,晒得人软绵绵,敖三伸手遮住眼睛,把阳光隔绝在外。

 

远处三五个小男孩正在打篮球,校服松松垮垮套在身上,让他想起他和程以清从来都没有系整齐过的领带。

 

不知道过了多久,手机震了下,对话框弹出。

 

敖三手指有点发凉,但还是微微颤抖着打开,上面是久违了的熟稔语气。

 

“别都吃掉。”

 

敖三勾勾唇角,强忍住眼眶突然涌上的酸涩。一口一口把已经冷掉的烤肠悉数吞下肚,然后把两根签子狠狠摔在地上。

 

恩,等你回来。

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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